我期待我的国家是一片可以自由表达的土地，在这里，每一位国民的发言都会得到同等的善待；在这里，不同的价值、思想、信仰、政见……既相互竞争又和平共处；在这里，多数的意见和少数的意见都会得到平等的保障，特别是那些不同于当权者的政见将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护；在这里，所有的政见都将摊在阳光下接受民众的选择，每个国民都能毫无恐惧地发表政见，决不会因发表不同政见而遭受政治迫害；我期待，我将是中国绵绵不绝的文字狱的最后一个受害者，从此之后不再有人因言获罪。——刘晓波《我没有敌人：我的最后陈述》
诗到语言为止
失语的你我
早已被割下写诗的权力
所以 请允许我为它献上一场迟到的葬礼
献给泥土 献给齑粉 献给尘埃
献给这葬礼本身
我们用很多名字寻找它
孤岛 酒馆 讲台 或是山脉
但它仍不得不躲在假名后面
就像参加葬礼的我们
带着贴满胶布的假面
假面下双瞳泣血
愚钝者上台发言
说我们痴情
我们虐恋
我们兽交
我们生死相许
胆大者沉默不语
却在心里狠狠记下那些名字
那些等价于真金白银乌纱帽的名字
可死者在哪里？
我们只看见不灭的水晶棺
我们只看见光辉伟岸的遗像
还有那永远正确永远不死百炼成钢的舵手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
闯入墓地
试图藏起腐朽的尸体
黑色的血 灼伤他们的脸和手
今天
或是很多个昨天
地球上的一个角落
或是很多个角落
独独除了一个角落
都在下雨
冷雨濡湿这首破碎的诗 汇成大江大河
流上干涸的高地
流向咬牙切齿的错愕的他们
这雨水洗不净他们的手和脸
因为
这是一首献给女神的诗
献给一位坚韧纯真却从未安眠的女神
所以 这注定失败的葬礼唾弃他们
他们知道 我们也知道
可是天桥上大火里铁链下石阶前
属于他们的钟声也已敲响
我们知道 他们也知道
请不要着急
到那时
我定会为你们献上一首
仇恨的诗
2023.6.3 于波士顿
Last modified on 2023-06-04